明末清初,內(nèi)地人先后相繼遷入茶山,不僅提高和發(fā)展了茶業(yè),同時還把漢族的花燈藝術(shù)、教育形式、加工業(yè)、商業(yè)、養(yǎng)殖業(yè)、種植業(yè)、建筑風(fēng)格等引入易武,與當?shù)孛褡逦幕蝗冢纬删哂刑厣牡胤轿幕?br>每逢產(chǎn)茶旺季及春節(jié)或喜慶盛事,易武的花燈會、耍獅會非常熱鬧并很有特色?;糁饕怯蛇w入定居從事茶業(yè)、教育、手工藝及經(jīng)商的人傳入的,以石屏花燈為基礎(chǔ),同時吸收了昆明、玉溪、建水的花燈特點,與本地區(qū)秧歌及民族歌舞的交融,而成為了獨特的易武花燈。表演者的裝束包括手巾、扇子、草帽、普通姊妹裝、對襟褂子、紅腰帶、圍腰、布鞋等。它的樂器包括笛子、二胡、四弦琴、鑼鼓、鈸、文子鈴、木魚、竹板、沙錘等。在當?shù)?,傳統(tǒng)的花燈劇目有:《鳳穿花》《繡香袋》《鬧元宵》《采茶調(diào)》《新十二杯酒》等。根據(jù)形勢發(fā)展的需要和節(jié)慶日內(nèi)容的要求,新改編的花燈曲目有《茶山坡上》《勤勞致富落我家》《為國也為咱的家》《軍民魚水情》等。新老結(jié)合最好最受歡迎的劇目首推《茶山坡上》,改編最為成功的要數(shù)由《馬三娘勞軍》改編而成的《軍民魚水情》。
耍獅子舞是清朝時期由石屏?xí)^傳入,并且由石屏?xí)^的第十三會主持編舞和表演。道具有彩色繡球、獅頭和獅身相連的五彩披衣,表演者身穿短褂,腰扎紅綢帶,下穿袍褲,打綁腿,腳穿布鞋。有二人合演的大獅和一人表演的小獅。有時在地面上翻滾,有時在高桌上旋轉(zhuǎn),表演時獅子威風(fēng)凜凜,舞者精神抖擻,場面壯觀。
以前,易武的獅子舞和鬧花燈的表演時間是在正月初二至正月十六日。“正月鬧花燈”,是一年中最為隆重的群眾性的節(jié)慶活動,表演的地點是易武的大天井。正月初二這天,整個場院披紅掛綠,張燈結(jié)彩,處處洋溢著節(jié)日的氣氛。晚上,大天井人山人海,座無虛席,屋檐樓窗擠滿人。首先由獅子依次舞入場中,鑼鼓喧天,熱鬧非凡。繡球引路,大獅舞進,小獅緊隨,繞場三周后退場;然后跟進的是彩船隊和旱船隊,彩船由六人表演,彩船兩頭是艄公,中間四人是男扮女裝的表演者,手執(zhí)彩扇的人邊舞邊唱,甚是好看;旱船隊是單船單人單槳,也是邊唱邊舞跳入場中。待獅子隊、彩船隊、旱船隊表演完后,才是正式的花燈歌舞表演,花燈歌舞通宵達旦。
舞獅隊還有一個重要的內(nèi)容是,從正月初二至正月十六日,由領(lǐng)獅者舞寶燈帶領(lǐng)到各達官貴紳家中去拜年,邊舞邊拜邊頌經(jīng):年年發(fā)展,事事順意,空手出門,抱財而歸,子孫滿堂,福壽安康……逐家參拜。主人厚禮相待,禮炮迎送,全家歡喜。
正月十六這晚是燈會,稱為放燈。舞獅后彩船、旱船表演,緊接著就是家家戶戶拿來的彩燈,龍鳳呈祥、八仙過海、童子拜觀音、龍燈、鳳燈、雞燈、兔燈、荷花燈等等,擺滿整個大天井,待觀燈結(jié)束后,還要評比出誰家的燈做得好,評比出一、二、三名,發(fā)給獎品。在舞獅隊、彩船隊、旱船隊、花燈隊的帶領(lǐng)下,全體退場,一年一度的春節(jié)花燈盛會結(jié)束了,據(jù)老人講,遠在清朝時候,易武街的石屏?xí)^與象明倚邦街的石屏?xí)^就有明確的分工,易武負責耍獅子舞而不耍龍燈,而象明的倚邦、曼乃、曼灑則只負責耍龍燈而不耍獅子舞。每逢采茶季節(jié)更是歌聲響徹茶山。
易武的獅子、向明的燈。這是同慶號劉光奎的后人、老藝人劉仲叔先生介紹的。由于愛好,他14歲就唱花燈,直到退休都一直在從事易武的群眾文藝工作。我在西雙納州組織的“馬幫貢茶萬里行”活動在茶馬古道的起點易武“公家大園”舉行啟動儀式時,看到了易武人民為慶賀馬幫順利起程而起舞,耍獅是繡球引路、大獅舞進、小獅緊跟、跳上跳下、翻騰躍進,真是令人眼花繚亂,目不暇接,甚為歡快。特別值得一提的是,易武的獅子舞屬于武獅而不是文獅,因此表演時就不像文獅那樣溫文爾雅,而是剛勁有力、催人奮進。
老站長說到易武花燈,興起之時,在我的請求下唱起了一曲他最喜歡的《干哥跟妹上茶山》:“正月打扮上茶山,二月打扮易武山;人人說是茶山好,干哥跟妹上茶山”。這是劇目的開場調(diào),老站長是越唱越興奮,四十多年前的詞依然記得很清楚,咯噔都不打就又唱起了第二段“半路遇到山大王受阻”:“將軍把守在山崗、小龍住在蛟龍?zhí)叮粚④姵鲩T地動山搖,見山開路,見水搭橋;有人要往山前過,十個姑娘要九個;有人要繞山后過,十馱銀子要九馱……”該花燈劇內(nèi)容說的是:干哥干妹在石屏自由戀愛受阻,于是干妹聽說易武茶業(yè)興旺,就動員干哥沖破舊禮教的束縛,克服重重困難終于來到易武茶山發(fā)展的動人故事。
在易武,我們看到各種很精美的手工編織品,但主要是根據(jù)家庭生活需要紡織花樣繁多的生產(chǎn)、生活用具,以竹編制品為主。易武過去可謂能工巧匠輩出,編織有李定忠、李四安、李惠昌等,他們技藝過人,織編的各種真人圣像、飛禽走獸道具栩栩如生;鐵匠最出名的當數(shù)楊鐵匠和李師閔,李師閔一生傳授了八個徒弟。說起當?shù)赜忻奈幕?,我們則常聽到李惠昌的名字。
李惠昌,民間花燈藝人。清光緒初年,父李增賢從石屏遷居易武鎮(zhèn),靠替人種茶或幫工維持生活。李慧昌自幼心靈手巧,善竹編喜讀書和唱花燈曲目,組織獅燈會,學(xué)習(xí)演唱花燈并搭臺公演。他戲路寬,善扮男扮女,是獅燈會里的"臺柱"。新中國成立后,李惠昌懷著對社會主義新生活的無限熱愛之情,重新出山,組成易武業(yè)余花燈小組。他編排的《花棍舞》《巧梳妝》《大采茶》等獲優(yōu)秀節(jié)目獎。1962年,李惠昌被選為西雙版納州文聯(lián)委員。在縣文化館魯杰等人指導(dǎo)下,他創(chuàng)作了《耕牛是個寶》《小伙拉花》《新媳婦》《光榮人家》等反映社會主義新事的花燈劇目。他還與花燈小組的同志一起為易田、曼秀、落水洞、麻黑等村寨培訓(xùn)文藝骨干,活躍了農(nóng)村文化生活。李惠昌于1978年病逝,享年80歲。
易武剪紙工藝發(fā)達,千姿百態(tài)?,F(xiàn)在易武街上以看中醫(yī)為主、剪紙工藝為輔的82歲老人李萬福,從14歲起因愛好就學(xué)習(xí)剪紙手工藝至今。老人耳聰目明、手腳靈活,他開辦了一個小中草藥門診,墻上貼的、桌上壓著的滿屋都是老人的手工杰作,聽說我感興趣、老人高興地隨手就拿出幾大盒,還有一大堆用書夾著的剪紙,說“讓我看個夠”。有大雁南飛、龍鳳呈祥、金雞報曉、彩蝶飛舞、金鹿奔馳、福、祿、壽、喜、各種花邊……大張、小張,金紙、銀紙、色彩鮮艷。我認真地挑揀了幾樣買下,同時還申請老人如果可能就為我剪枝茶花,他說茶花倒沒有剪過,但只有四個花辨很容易剪的,他同意了。
看看老人一輩子都在剪紙,手依然靈巧、眼依然有神,我真感自愧不如,我想也許是老人不間斷的剪紙活動著,或是久飲易武老茶水的原故吧。
在古六大茶山殘存下來還有一些精美的有關(guān)茶文化的石雕藝術(shù)珍品。尤其在倚邦、易武,那些現(xiàn)存的古宅、古廟、古墓大碑、古碑,甚至于拴馬石上和古井、古橋上的梁柱腳,大門石條、碑頭上的“童子獻茶”“觀音看茶”“各式茶花”“麒麟銜茶”“麒麟與茶”“雙龍戲茶”“虎口銜茶”“石獅”“石猴”“茶農(nóng)品茶圖”“童子品茶圖”等等,精美絕倫。這些精美的石雕把茶文化與雕刻藝術(shù)溶于一體,從一道道獨具匠心的石紋上看出了茶山人獨特的人生意境和品味。那栩栩如生的“童子品茶圖”和“茶農(nóng)品茶圖”,均是豐衣足食后茶人的慢飲細品,其樂無窮的生活寫照。對于這些精美的石雕,還有一個個美麗的傳說。如“童子獻茶”說的是古時易武山有個叫劉海兒的孤兒,從小在深山以打柴為生,他心地善良誠實、好打報不平,常將自已打柴得來的錢買食物送給貧窮的人。后得觀音點化成為臺前童子,他手中抱著的是觀音的意靜瓶,里面還裝有三只昔日與劉海兒上山打柴時玩耍的小兔,和劉海兒平日最愛吃的一種叫做茶葉的植物,他要感謝觀音點化,就把這仙葉一般的茶葉獻給觀音娘娘品嘗。
易武古鎮(zhèn)多姿多彩的茶石雕是人類美術(shù)史上的珍品,是茶文化的佳作,是經(jīng)濟繁榮的表現(xiàn)。本文節(jié)選曾麗云《易武—古茶第一鎮(zhèn)》一書。